作者 | 尹莉娜
一个多月前，当年恒的土地储备高达4578万平方米，恒瑞医药高管在一场电话会议中，是当时的土储王。不过就在这一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，被问到关于BD的策略。
恒瑞BD负责人陈东答，银行纷纷收紧银根，公司有5-6个人专门负责收集信息，许家印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。当时许家印在全国37个项目中只有4个达到了开盘的条件。恒资金缺口高达120亿，关注TOP40的药企每季度新开的临床、新引进的产品、新公开的专利等，最终许家印去香港找到了郑裕彤等富豪帮忙。最终郑裕彤联手了科威特投资、德意志银行跟美林银行等等机构，从动向中学MNCs（跨国公司）关注什么、看好什么，一起给恒投资了5亿美元，以得到BD的灵感。
长久以来，帮助恒走出了困。当年郑裕彤还把自己圈子里面的富豪都介绍给了许家印认识，财务模型极为保守的恒瑞医药，包括了刘銮雄、张松桥等人后来都跟许家印成为了好朋友。他们也跟恒之间合作非常多。坊间一直有一个传闻，一直都主张自主研发和生产，说许家印去香港陪着郑裕彤打了三个月的牌，很少引进，郑裕彤借着这段时间考察许家印，也拒绝外包。基因决定，恒瑞医药不擅长BD合作。
但在最近短短10天内，恒瑞医药罕见地“砸出”近16亿，官宣了两BD合作项目，一是今日宣布的北京天广实生物的第三代抗CD20抗体MIL62；二是一周前，斥资13亿“拿下”连万春布林的First -in-class新药GEF-H1激活剂普那布林。
在2021年以前，据《财健道》不完全统计，恒瑞医药过去10年中引进的创新药BD合作仅有4项，分散于癌症、抗感染、眼科等不同疾病领域，并无固定章法。
▲ 恒瑞医药历年BD引进项目一览图
但从最近两次的合作来看，恒瑞目前的“BD灵感”很清晰。
首先，两款新药都是已进入/完成临床III期试验的即将成熟的果实，一旦成功上市，便可快速拓充投入商业化，获得回报收益。
MIL62是首款及目前唯一一款进入III期临床试验阶段的，由国内药企的第三代抗CD20抗体。与第一代抗CD20抗体利妥昔单抗相比，MIL62的独特结合表位及抗体糖基化修饰显示出更强的抗肿瘤活性和ADCC活性（抗体依赖的细胞介导的细胞毒性作用），即抗体与癌细胞结合后，对人体的NK细胞等免疫细胞指明“猎杀”目标，由它们解决掉癌细胞。
而普那布林则在去年9月获得了中、美两地的突破性疗法双认证，有望成为首个药企研发上市的“全球新”1类抗肿瘤新药。今年8月，又公布了二/三线治疗EGFR野生型晚期非小细胞肺癌（NSCLC）的国际多中心Ⅲ期临床研究（DUBLIN-3）达到OS主要研究终点，美国FDA（美国药监）将在2021年11月30日前完成该药物的上市审批，其在国内也于3月31日向NMPA（药监）提交了上市申请。
其次，两款药物都属于肿瘤和免疫领域，可对恒瑞自研产品形成补充，就多个适应症开展联合疗法试验，起到1+1＞2的效果。
MIL62适用于多种血液肿瘤和自身免疫疾病的治疗，已开展的临床试验包括联合来那度胺治疗复发/难治性滤泡性淋巴瘤和边缘区淋巴瘤，联合BTK抑制剂治疗复发/难治性CD20阳性B细胞淋巴瘤，联合标准治疗方案治疗狼疮性肾炎等。
普那布林则更是一款被给予厚望的免疫肿瘤基石药物。万春布林联合创始人、执行董事黄岚博士也对外谈到：“在市场，恒瑞医药的PD-1抗体和多西他赛产品销售位列第一，G-CSF（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，可促进中性粒细胞的增殖和分化）类产品销售位列前三。普那布林和这些药合用，可望达到‘增效减毒’的作用……双方正在积极探索普那布林+PD-1抗体等恒瑞创新产品线的潜在组合。”
第三，两次合作中，恒瑞都采用了股权投资的方式，相比单纯某一款产品的引进，对biotech企业的投资可能给未来带来更加丰厚的长期回报。
试想，复星医药斥资1.35亿美元向德国BioNtech合作引进mRNA新冠疫苗时，假设没有进行5000万美元的股权投资，那么按照mRNA疫苗目前在难以预估的研发审批进度，复星的这笔交易何时回本，就很不确定。
但由于BioNtech在二级市场受投资者热捧，仅仅是股权投资获得的收益，已经远远超过当时付出的成本。根据复星医药2021年上半年财报，当期交易性金融资产增加12.98亿元，涨幅达65.89%,主要来自持有BioNtech股票上涨所致。
回到恒瑞，其在与万春布林和天广实的合作中，分别采取了1亿元和3000万美元的股权投资。今后，这种做法也可能成为公司与Biotech“潜力股”企业合作的必选操作。
在7月的电话会议上，恒瑞医药全球研发总裁张连山曾谈到：“如果我们过去真的愿意不惜代价做deal，是可以做成很多deal的，但问题是，我们内的项目也很多。今后，恒瑞的思路非常清晰，即谁比我做得快，做得好，我们都愿意和谁合作，共同将产品推向市场增加它的价值。”
陈东则直言，对于公司整个的考核，包括是否由利润考核向管线、Milestone以及BD倾斜，“孙董重新上任之后会做一些调整。”
孙飘扬归来的一个月内，市场已经看到了这种调整。有声音认为，孙飘扬回归，是有准备之战。也有观点表示，与其说孙飘扬回归后，恒瑞突然找到了BD的灵感，不如说是公司层思路转变后，BD团队放开了手脚。
无论哪种猜测，可以确定的是，恒瑞医药终于开始拥抱蜕变，努力尝试撕下旧有的标签，充分利用自身的“销售铁军”弥补研发不足，向自研+BD两条腿走路的新角色转型。
（作者为《财经》研究员，实生张羽岐、尹诗琪对本文亦有贡献）
